一次次的幻想天空之城

北方的夏天,總是格外的炎熱。小時候,每到夏天,天氣十分乾旱。每每此時,我們都會拿著席子,去院子裏打地鋪。晴朗的夜空,天上總會有很多的星星。那時候,奶奶經常坐在院子的桂花樹下,給我們將她年輕時候的故事。奶奶說她當初嫁給爺爺的時候,爺爺兄弟六個。分家出來之後,爺爺什麼都沒得到,更別說落腳的老屋。每次聽著聽著我就睡著了,可醒來的時候,總會躺在床上。

  老屋發生的第二次大的變動是在我上小學五年級。

  那是2000年了,當時叔叔娶媳婦,嫌棄老屋太小(叔叔一直跟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,沒有分家),就找人再次翻修了老屋。老屋由三間土房,搖身變成了五件大瓦房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叔叔那時候從外地弄回來加厚玻璃,在每間屋子的屋頂上都留出一個小“窗戶”,裝上玻璃。每逢晴天的夜晚,月光總會投下來,如同是夢幻中的舞臺,我經常站在月光下喜不自禁,手舞足蹈的練“功夫”。

  由於叔叔的這一舉措,不僅令老屋變的明亮起來,也給我們增添了很多的歡樂。沒有月光的夜晚,我則時常躺在床上,數著天空的星星。那時候,總念念不忘的便是牛郎織女的故事。尤其是我們這些農村長大的“放牛娃”,一個個的都幻想著偶遇“七仙女”,過上幸福的生活。可奈何一直都沒等到“仙女下凡”,故而直到現在的我,依舊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“小書童”,奔走於紅塵深處。

  小時候,每到中秋的時節。家家戶戶都會掛起燈籠,歡慶的團聚在一起。那時候,我經常躺在床上,望著老屋的屋頂,等著“嫦娥”給我們發月餅。因為那時候的農村,月餅這種東西還屬於稀罕物,大多數人家都是買不起的。奶奶每年都會用麵粉、核桃、紅糖之類的東西做一些自製的“月餅”分給我們這群小饞貓。大家坐在一起,吃著月餅,望著屋頂的月光,一家人其樂融融。雖然很酷很窮,但是我們都很開心。

  自從老屋的屋頂有了“天窗”之後,每天清晨都有一陣陽光喚我起床。睜開朦朧的雙眼,看到明媚的陽光,就會有一天的好心情。老屋翻新後用的是灰色的瓦片,每年春天都有很多燕子前來築巢。奶奶說,燕子專走“興旺家”。對於屋簷上的燕窩,我們都捨不得去捅掉。秋天的時候,老屋前面的柿子紅了。爺爺就用一條條的長繩子,把柿子刮了皮,系成一長串,掛在屋簷上。霜降過後,風乾了的柿子,總是我們全家人的最愛。

  上了初中之後,我經常住校。很少回去老屋住,每次週六周天回去,也都是急急忙忙的待一晚就走。那時候,我是全家人的希望。爺爺、奶奶都希望我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學,走出大山,去看看山外面的世界。而我,每次躺在床上,望著老屋的“天窗”,,幻想將來有一天,踏著紅地毯,牽著心愛的姑娘,走上愛的天梯。

  老屋發生的第三次大的變動是在我上高二的時候,村子裏修了大路。由於大路要從老屋東邊的那間房子裏經過,不得已拆掉了老屋。村子裏給爺爺奶奶賠償了一些錢,重新給他們找了一塊地基,讓他們修房子。而叔叔他們也在這次的變遷中,跟爺爺奶奶分了家,帶著他的媳婦跟兒子重新去買了一塊地方,修起了三層小洋樓。

冰心一片曉風開

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株白玉蘭花,數十米高的樹上,千百朵潔白花兒正開得旺盛,宛若玉樹銀花,在風中搖曳著,又如同千百只白鴿飛臨此樹,唧唧咕咕熱熱鬧鬧。每一朵花形同景德鎮窯口燒制的乳白茶盅大小,花大香鬱,秀而不豔,雅而不媚,花色瑩潔清麗。花朵靠近枝條的去黑色素基部透著似有似無的紅暈,更顯花兒的溫圓玉韻。晨霧嫋嫋、曉陽初生,薄靄晨光中這株玉蘭花越發顯得雪濤落玉蔚為可觀。我第一次算是真正讀懂了古書中“玉樹臨風”的意思。“翠條多力引風長,點破銀花玉雪香”。滿樹冰清玉潔的花兒你擁我擠,好不活潑熱鬧,美如在天籟之音的樂曲中,數千身著白衣紗裙冰肌玉骨的女子在翩翩起舞。晨風輕拂,形似玉船的花瓣脫落枝頭,飄落下來好像漫天飛舞的白色蝴蝶,花朵凋落也是這樣的飄逸灑脫,富有詩情畫意,令人歎為觀止。風中的玉蘭花瑩潔淡雅。清新的馨香直沁人心脾。

認識這株玉蘭花已經幾年了。一直有寫一寫它的念頭。文章的題目早想好了,來自康熙皇帝詠白玉蘭的一首詩。但這株白玉蘭太高雅,太聖潔。它氣質華貴,適合近賞;它又氣勢清朗,更宜遠觀。文章沒寫成,是怕筆拙文劣,有辱這麼漂亮的花;因而遲遲沒有動筆。現在一想,好的文坐骨神經痛章是天所賜,文章本天成嘛。這輩子怕是沒有夢筆生花的機會了,勉強不得,於是徹底放鬆,不計信手工拙,隨意寫出,一了心願。

明代王象晉的《群芳譜》記載,“玉蘭花九瓣,色口微碧,香味似蘭,故名。”又因其花蕾形大如筆頭,古人又稱它“木筆”。就因它這名字,我覺得賞這株玉蘭花,就似讀莊周那些蒼穹裏北斗七星樣的文章,它“汪洋恣肆,解衣盤礴”,真的難以讀懂它。更像欣賞一幅書法作品。初看滿紙煙雲,“不識廬山真面目”;再品,可能有了妙不可言的感覺;三品,四品,你才會與它“心有靈犀一點通”。還真是的,我現在就認為這滿樹的花兒就是用“木筆”寫出來的一幅染髮書法作品。這白玉蘭有楊貴妃般的神韻氣質,又有王昭君的淡定從容。因而我覺得白玉蘭這幅“書法作品”,不似顏柳的森嚴,不同二王的飄逸,它似漢隸神品《曹全碑》,花兒朵朵飛動,風致翩翩,美妙多姿,秀潤典麗,給人以美的享受和無限遐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