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眼惺忪的我坐了起來,沒有看到娘的身影,透過輕掩窗簾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室外有些許光亮。“兒啊!該起床了!”的聲音很真切,漸行漸遠的繚繞在我耳邊,經久不息。
室外傳來幾聲狗吠聲和斷斷續續汽車駛過的噪雜聲,我揉了揉牛奶敏感雙眼才醒悟過來:我——又夢見娘了。
娘在生時無時無刻不掛牽著我,走了兩年多了,如今還在我的夢中把我牽掛,想起娘來,不禁淚注如泉。
呆坐在床上的我睡意全逝,於那黑暗中放眼望去,看到了昔日無數個黎明時分難眠的情景。
多少次沉睡中驚起,聽娘織布時機杼聲連綿到天亮。
聽娘紡紗時紡車聲如同傾述著一首辛勞的歌。
多少次黎明時起來,光著腳丫去找娘,看到的是娘洗衣服、做飯或在菜園種菜的身影。
也記不清有多少次在我夢中,夢見有一臺自動織布機為娘織出一卷卷花布;也夢見一臺會唱歌的紡you beauty 美容中心好唔好車為娘紡出一團團棉紗;還夢見一位仙人用手一拂,就幫娘洗好了衣服,做好了飯,菜園裏長出了鬱鬱蔥蔥的蔬菜。
……
昔日黎明時的畫面一幕幕匆匆轉過,有一幕最清晰的畫面呈現在眼前。
那年月,我12歲左右。暑假“雙搶”季節。為了多撈工分,娘每天在轉鐘兩三點的時候去稻田“扯秧”。娘“出工”時,一般會叫醒我,叮囑我不要睡得太沉,早點起床做早飯。有時,我睡過了頭沒有及時起來做早飯,娘收工回來後,從未責怪過我,只是又要在辛勞之餘匆匆地為弟妹們做早餐。
娘有時也會帶我一起去扯秧。我雖然很不情願大清早地去幹農活,但只要我看到娘的眼神我會不得不去,因為在娘的眼神裏,清澈地書寫著需要理解和幫助。
淩晨時在稻田扯秧,我最煩心的是被“沙蚊子”(一種沙粒般大小的蟲子)咬,沙蚊子成群的四處飛舞,叮咬在頭上、脖子上和身上,又痛又癢;其次,秧田裏螞蟥很多,我最害怕的是螞蟥粘在腿上吸血,有時腿上粘著七八個。
扯秧時,只盼著啟明星早點升起來。看到啟明星時,心情會很好,因為天就快亮了,天一亮,沙蚊子也就少了。
可是,我卻沒有任何勇氣對你說要幸福,我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,然後默默地把對你營養品的祝福塞進眼淚,讓它們肆意流淌,只希望這個冬天的寒風再瘋狂一些,這樣就可以把這份祝福吹到你的身邊。
到現在為止,你還不知道吧,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人,躲在角落裏默默掉眼淚……什麼都不能幹,只能這樣傻傻的折磨自己,我也很想忘記你,想把那些日記一點一點的撕毀,可是,我還是做不到,這已經成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,是我每天都要完成的任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