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寵物–「乖乖」

【老師姓名】:余昭慧老師
【發表日期】:2009/2/19

話說我家的寵物,那是在十五年前的一大早,「乖乖」成了我們家的一位貴客,添增了家裡的喜氣。

「是一隻小鳥呢!」「在哪兒?」「不就正蹲在家裡的車子旁嗎!」一時驚喜,我顧不及手中拿的是正要幫女兒換的新紙尿片,就這樣我把「牠」給「包」起來。說也奇怪,「牠」竟連半點猶豫都沒有,乖巧的讓我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,在旁的兒子和我叫著他「乖哦、乖!別怕!」,當天開始「乖乖」就成了家裡第一隻小寵物。

這一天家裡忙著搬家,老天給的喬遷之喜大禮物,哪有不以「上賓」待牠之理。孩子的爹雖然忙著搬家打包的東西,但可不能怠慢家裡的新寵兒,放下手中正忙著的事,馬上開車到「鳥類專賣店」選個「乖乖」的新家,買「乖乖」最適合吃的口糧。就在這一天,「乖乖」隨著我們住進了新搬的家。

「乖乖」有緣成為家裡的新寵,總要知道牠的血緣來自何方,忙著翻閱鳥類圖鑑,方知他是台灣翠玉鳩的一支,習性是膽怯畏縮。當然倍加關愛的照料著他,也將是全家人的責任了。平常一家人也不敢太靠近著他,深怕驚嚇到他;餵食牠的小米,特別裝在小巧精緻的罐子內放置在陰涼處,每次都是一小把的擺在牠屋內內專屬的「餐盒」中;不定時的更換牠專屬杯內的「飲用水」。偶而,兒子會來一小小片黃橙橙的木瓜、一兩粒的紅豔豔的小櫻桃,放置在牠面前,但一天過了,生性儉樸、淡薄的「乖乖」,還是沒有享用為牠準備的水果大餐。大概不是不領情,而是小米、水對「乖乖」來說,是昔日牠遨翔在空中的日子,難得幾回見的美食了。為他多準備的水果牠也只有心領了。

每天在牠房間內的「乖乖」,會來回走來走去,有時單腳站立,展著翅膀抖動拍打,側著頭歪一邊,「三合一」的的美姿,更是一天要擺的pose好幾回,每逢這樣的美姿出現,家人誰看到準是一邊叫喊著,「來看哪!乖乖又再做瑜珈了!」。往後的日子,忙著捕捉鏡頭拍攝,家人笑聲不斷,不僅豐富了家人的生活樂趣,也多了生活話題,這都得歸功於「乖乖」。

「兩個黃鸝鳴翠柳,一行白鷺上青天。」杜甫的絕句這麼寫著。但是我家的「乖乖」沒有黃鸝鳥清脆的叫聲,當然也不像烏鴉叫聲的聒噪,「乖乖」的聲音是低沈、渾厚的,有牠特有的音質。全家人都習慣著牠嘎嘎低沈的聲音;惹人疼惜、也惹人關注的「翠玉鳩天籟」早已經是家人名之為「此曲只有天上聞,人間難得幾回聽。」的樂曲了。

吃五穀的「乖乖」也有生病的時候,一發現「乖乖」痾的是濕濕的便便,疑似生病的牠,表現的就是不吃不喝,無精打采的站著,閉目養神睡覺的時間多了,「天籟」卻少了。全家人會跟著緊張上好幾天,直到牠又出現健康時的風采,來會又走動了,吃喝一切正常,瑜珈動作又逗著全家笑了,但那是大約一個星期以後的事了。「乖乖」不但是家裡的寵兒,也可以這麼說,是牠開啟了家人熟悉鳥類求生的常識:鳥類獨特具有天生自我治病的天性。

梁實秋先生的文章有一篇有關鳥的文章,「龍中鳥的可憐與苦悶」但我不這樣認同。因為我家的「乖乖」之所以成家裡的一員,是在我發現牠時,畏縮的蹲在車輪旁一動也不動,乍看是一隻不再有生命的鳥兒,我以悲憫的心,相信「乖乖」是與我們緣分相繫。給牠安頓的家,我們也不視為是籠子,而是精心為牠挑選的「房子」;牠又是搬家的當天,畏縮地蹲在家裡的車輪旁,全家人早就視為是老天給的祝賀的禮物。從那天開始成了家裡的「乖乖」,漸漸習慣於我們的呵護,竟陪伴了我們十五個年頭,直到我們離開台北來到溫哥華,只好忍痛託給朋友照料了。

來到溫哥華,天際飛翔的鳥兒,沒有「乖乖」的身影。但每當金色陽光下,偶見俯衝而下覓食的不知名鳥兒,或是草叢中佇立的黃雀,迴盪在天際的嘎嘎鳥叫聲,總是喚起我對「乖乖」的思念。在我的現實生活中,如果有一天我能再搬新家,希望「乖乖」又會出現在我眼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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