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書包

書包,具有不少的意含及象徵,有人發揮想像力,稱到國外遊學為「會飛的書包」。大陸則有「書包翻身」之說,意指貧困家庭的孩子學有所成,進而改善家庭環境。

近日獅甲國中的書包,甚至,成為國內新聞焦點。但使用雙關語或諧音,總以謔而不虐,引人會心一笑為佳。這獅甲地區也是高雄捷運紅線的一個站名,去年夏天,正巧多次在此上下車。鄉土的地名,經這新聞才知道此地因「傳統舞獅技藝甲一方」的美譽而得名。

我一向喜愛書包,一直有背書包的習慣。每次背起書包,準備出門,妻總不忘揶揄我一句「又要去上學啦!」

至今,我仍然記得唸小學時背的第一個書包,是母親用卡其布縫製的。第一次背著書包上學,對我是全新的經驗,高興極了。這書包連背帶都是卡其布做的,背帶雖無法調長短,但整個書包卻紮實耐用。書包外還有一小袋子,袋口有一鈕釦可扣合,我常將兩三截短的鉛筆、一小片橡皮擦及幾張尪仔標,放進這袋內。這書包除了上學裝書本外,下雨天則成了我的雨衣。那時,兩岸的隔海砲戰剛剛結束,物質極度匱乏,學童是沒有雨衣的。正確的說,是根本沒見過雨衣。下雨時,有人就將昔日裝米的大麻布袋,將其中一「角」套入另一「角」折成類似雨衣,套在頭上遮雨。有的人是邊跑邊躲雨。我則是雙手將這書包頂在頭上來遮雨的,但也僅能擋小雨。

從擁有第一個書包後,書包便像一位投緣的知心朋友,陪伴著我一連串的求學過程,以及完成學業後長長的工作時日。

目前我擁有兩個書包,都是耐用的布料做成的。藍色的書包已經用了好些年,在台北上班就背著它,邊緣已經磨白磨破了,背帶的金屬環也有些磨損,但我仍然喜歡,捨不得丟棄。有時出遊背著它,到圖書館借書還書,背著它。甚至,想走路運動,到市場買菜,也背著它當「菜籃」用。另一個是咖啡色的,最近買的,這書包名符其實是上課用的,裡頭放著一個鉛筆盒,盒內像小學生似的裝有自動鉛筆、橡皮擦及畫重點的螢光筆。一本陪伴多年的英文小字典及上課用的書本。每天我背著它與妻到離家不遠的學校上課,重溫學生時代的日子,妻常說「當個學生在台下聽老師講課,是幸福的。」信然!

說起書包,倒讓我想起台北任教多年的學校來。學校的學生自稱「能K又能玩」,每年的畢業舞會及紀念書包,常常顛覆傳統,獨領風騷。早期台北市高中書包,大都是制式草綠色帆布書包,上頭印著黑色字體的校名。約民國七十年代,學校學生班聯會開始推出具有學校精神及其他顏色的書包來。當一系列的書包,「附堡風雲」、「藍天之子」、「北靖狂沙」、「蒼穹將心」...。一一推出,其中隱含著抱負、展望、以及學校人文精神的書包,很受歡迎。有些學生,甚至唸了大學、研究所,回來探望師長,還背著這些書包。這是學生在課業壓力下,對書包的一種創意玩法。

依我的觀察,喜歡背書包的人,大多愛書,這完全沒有褒貶之意。因方正的書包正好提供書最好放置空間,使書不易損壞。書包除了名正言順放書本外,通常,我外出會放入一頂鴨舌帽、一個裝熱茶的保溫杯及一包果乾。搭公車,則放些零錢及一小本公車票。有時騎單車外出寫生,則放入素描本、炭筆、太陽眼鏡、還有數位相機。有些喜愛寫作的朋友,書包則放記事本、稿紙及喜歡的書,到咖啡店一處僻靜角落寫作、閱讀。年輕朋友除了喜歡書包,對書包的裝飾,更是五花八門,有別著一堆紀念章的,有吊著一個幸運物或小布偶的。

每個人都曾經背過書包,但對書包的喜愛各有不同的感受與心情。有的淡淡,有的強烈,有的人甚至狂熱到收集各式各樣的書包。有人說「書包裝著青春記憶」。我倒不曾仔細思量過,像我這般鍾情書包,不知道我的書包裝著是什麼?是追憶?是朗朗的書聲?還是那逝去的年華?【明傑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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