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開心,教下去

從上個星期的教師節活動之後,辦公室的老師們都沉浸在歡愉的教師節氣氛當中,一天的假期,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,但是學生的心意讓我很感動,來自學生的卡片、鮮花、蛋糕、巧克力等等,一再地說明了教師工作的偉大。我在這邊想謝謝我的學生帶給我的這些小禮物,都是我在微風徐徐的秋日當中,最美好的金色回憶。


教師節當天我和學生們表演了好多的活動。我和學校的其他老師們一起合跳了一支舞,為了這個重大活動,我們每週一到週五都留下來學校練習,每天大家的動作都越來越熟悉,感情也越來越好。我還和學校的男老師們一起合跳一支舞,名字叫「Mr. Suave」,是當地很有名的一首搞笑舞,所以我們的動作當然也很搞笑,當天表演學生也很捧場,大家一起笑的合不攏嘴。小二班的孩子們以起跳了一首「早安,晨之美」,這首歌是我一個月前教他們跳的,我們常常利用下課前的五分鐘來練習,他們每天也都很開心地跳這支舞。從他們跳舞的眼神裡,你可以觀察到眼角的微笑,嘴角帶來的歡樂,跟著音樂一塊跳舞就是這麼恣意、歡愉,不是嗎?九年級的孩子背著吉他,一起唱「對不起,我的中文不好」,從台上的小劇場,一直到開始唱歌,我們練習了無數次,到了間奏的期間還開心地走下台,發給大家學中文的一百種方法,這些是孩子們腦力激盪的結晶,我也很開心可以在表演當天分享給台下的家長、老師和其他同學們,這是他們努力的成果。我還另外跟裡老師一起合唱了「屋頂」,證明我的演唱功力絲毫沒有退步。


我發現我們學校的孩子幾乎是每一個月都有一個大活動,而且這些活動都是需要花時間準備和練習,但是他們還是很願意投注時間在練習當中。你可以常常發現雖然放學了,但是體育場上面還有很多學生在練習今天的舞步;就算是假日,這邊的孩子不像台灣的學生需要去補習班擠出他們的所有力氣,把知識一遍又一遍地學習,相反的是,他們就是到學校打球、練習活動。很多時候也可以發現老師出現在這些練習的場合當中,沒有老師會抱怨自己的努力,也沒有老師計較週末跑到學校來指導、幫忙,小學校的好處就是大家像是一個大家庭,互相幫忙、互相成長。


而我最近開始萌生了這種我也是一份子的感覺。當你在其中默默地付出,學生、老師們都會感受得到你對他們的友善、熱情、積極,而他們自然而然會把當做他們自己的一份子,把你當做家人一樣對待。


這個從上禮拜開始,我開始幫自己班上的孩子上補救教學加強課,每個週一和週四,你都可以在四年級的教室看到我們學習的過程。從最簡單的華語數字、拼音開始上起,配合常見的打招呼用語、課室用語和簡單的自我介紹,慢慢揭開華語學習的扉頁。第一次上課的時候,來的學生並不多,而且很多學生因為有事情,所以都提早回家了。不過我很多學生都跑進來湊熱鬧,所以課堂輕鬆又沒有壓力,就這樣順利地結束了第一堂課。這週開始上第二堂課時,很多學生都跑到球場打球,就算我跟他們說了很多次,他們還是執意打球,也有學生沒有先告知我就因為個人的事情離開,我當下實在是很氣憤,因為幫他們補救是我認為義務性的幫忙。跟我很好的會計姐姐說:「在菲律賓,什麼東西都要收費。」所以這樣免費的加強課程,在學校其實不多見,而且為了準備他們的教材,其實我花了很多時間,蒐集資料,分析他們的需求,去設計課程。當下我就沒有繼續上課,選擇回到辦公室,默默地製作華語每日一句海報。


回到家以後我開始想,我這樣的決定是否正確。


最於那些本來就沒學過中文的轉學生,或是沒學好中文的在校生,或許這是他們第一個,也是最後一個學好中文的機會,而我是那個開啟他們那扇窗的老師,如果引導得當,他們就能在華語的表現上更上層樓。金星的媽媽(金山的阿姨)在拿段考成績時也告訴我,很感謝我的努力付出,孩子越來越願意讀中文了,還告訴我以前主任教他們的時候,一直告訴孩子是壞小孩,不可能讀好書,讓孩子很沮喪,很感謝我的用心和積極。除此之外,還有很多家長想請我當家教老師,但我也是一一絕了,還告訴他們我會幫他們上補救教學,請他們不用擔心。


我想,我不能因為學生一次的不成熟,就錯過他們人生這次的機會。在青少年時期,有太多因素讓他們犯錯,或許他們並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所以覺得無所謂,但是如果我就這樣讓這件事無疾而終,我想不是一個成熟、負責的老師會做的事情。


因此,第二天我向他們詢問昨天沒到的原因,並告訴他們下週一是他們最後的機會,如果他們沒有來,那我們以後就沒有補救課程。事後想想我覺得我這樣的處理方法比較得當,也讓孩子有臺階下,不會因為一個錯誤而造成心理的疙瘩。我想這是我慢慢進步的地方吧!慢慢願意接受孩子的成長,願意等待他們的努力,願意用他們的角度給他們一個學會負責任的機會。對我來說,我並不擔心孩子們以後學業表現會不會太差,反而我擔心有時候他們的態度會對他們的人生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,所以在我還能教書的日子裡,我希望能夠讓他們知道「對自己負責任」的重要性,讓他們慢慢成長。